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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欺我病弱惹人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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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欺我病弱惹人憐

第七十五章 癡心

密林之上,雲層疊跡,孟庭許視野所及只有眼前斑點的陽光落下。倒映在車窗玻璃上的身影隨之晃蕩,模模糊糊,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最後癱軟在秦淮川懷裏。

汗水浸濕了秦淮川的白色襯衣,他反手將制服外套蓋在孟庭許的背上。摸著他光滑的腰身,低眉癡癡地盯著身上那人,貪婪地聞著歡愉過後孟庭許在他身上留下的金津玉液。

光被枝椏分割成一綹一綹照在孟庭許白玉的臉上,他不同別人長得那樣俊美,而是有種攝人心魄的秀麗,肌膚潔白又幹凈,睫毛纖長,五官立體,總是沒什麽表情,既冷淡涼薄又疏離。

可要是逗一逗他,他的情緒便立即會在臉上顯現出來。秦淮川想,這天底下也只有他心思這般單純可愛了。越發心生憐愛,抱得緊緊的。

他從衣裳裏將手伸出來,指尖劃過堅實的腹肌,輕輕描繪著孟庭許的嘴唇。

耳旁風聲徐徐吹來,孟庭許緩緩睜開眼簾,疲憊地擡眼。感覺後背一陣激靈,警覺地望向秦淮川。

“醒了?”

孟庭許板著臉,驀地皺起眉頭。

秦淮川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,笑道:“剛開始你就暈過去了,我瞧你的體力是越來越差了。”

孟庭許想著自己好沒面子,經他一說更是有些氣。

胡說罷了,哪裏是他沒力氣,明明是秦淮川不是什麽好人,說要鬧得天翻地覆,便真的不把他當人,狠狠地玩了好幾下。就像立在船頭,迎著風浪前行,最終不敵狂風才倒下了。

他本想反駁,剛張開嘴,又死活說不出這種令人羞恥的話。秦淮川見他忍著脾氣又害羞的模樣,頓時一樂,食指摸著他的唇角湊近親了下。

孟庭許本就生氣,那人還故意挑弄自己,便狠下心重重咬了一口。

秦淮川指尖微顫,雙膝分開。

瞬間,孟庭許驟然一怔,幾乎是咬著牙喊出聲的。

“你——你先出來!”

秦淮川努努嘴:“好吧。”

孟庭許緩過氣,這才坐直,揪著秦淮川的襯衣問:“我的衣裳呢?”

秦淮川低頭,找了一圈:“撕碎了......”

一聽,孟庭許又想起剛才暈過去之前的事情,臉色血紅,氣道:“叫你非要弄,這下好了,我要怎麽回去呀......”越說越小聲,最後索性就不講話了。

秦淮川捧著孟庭許的臉,微笑道:“怪我怪我,你先穿我的就是。”

說著,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給他套上,系好了褲子。人走時,他還不忘偷偷摸了一把便宜。

回到別館已是傍晚,洗過澡後,秦淮川特意吩咐廚房做了清淡口味的菜。孟庭許趴在沙發上小憩,諸事早已拋之腦後,現在只想填飽肚子好好睡上一覺。

管家上好菜時,秦淮川正好從臥房拿著一件針織外套走了出來。看了眼桌子,又朝孟庭許走去。

將衣裳披在他身上,說:“快起來嘗嘗新廚子的手藝,要是不合胃口,我再叫他重新做去。”

孟庭許這才慢悠悠地擡起眼,穿的是白色休閑居家褲,垂下的手收了回來放在腹部。白天被秦淮川抓得狠了,到現在手腕還有些紅。眼尾一挑,視線落向餐桌。

好像渾身散架了似的,根本沒力氣起身。

糟了。

秦淮川見他遲遲不肯起,便抓住孟庭許的腳腕,笑著說:“看來是要我抱你起來了。”

孟庭許嘆了聲:“勞煩幫個忙,我是真起不來了。”

秦淮川摟住他的腰,將他拉起來,說:“是我糊塗,下回再做這種事情,得先等你身子好些了才做。”把人橫抱著,到了餐桌前輕輕放下。

孟庭許坐好,從小教養好,即使是身體再不適,也要端坐著吃飯。掃了一眼,清一色都是些炒菜,燒肉,一點兒辣椒也沒有。

嘗了一口米飯,倒是很柔軟。

肚子很餓,嘴上卻沒什麽味道,吃了兩口就有些吃不下了。

“怎麽?吃不慣?”秦淮川放下筷子,朝門外道:“叫廚子重新做點能吃的菜過來,別一個菜式翻來覆去的炒,沒個新意,叫人怎麽吃?”

管家一聽,急忙走到門口:“是!大少爺!”

其實這菜的味道極好,只是舟車勞頓,肚子裏本就泛著酸水,又叫秦淮川一頓折騰,清淡的口味就實屬不上口了。想著那廚子一個人做這麽一大桌的菜辛苦,便急忙打斷二人的話。

“哎,你等等!我就是吃著沒味道,記得在江西吃過一道三杯雞,贛南小炒魚不錯,家裏要是有食材,能做話勞煩廚師先生做這兩道菜來,辣一點也無妨。”

秦淮川瞄了眼管家:“去。”回頭問孟庭許:“現在居然會吃辣椒了”

孟庭許點點頭:“偶然發現味道很是刺激,辣得人冒汗,配著白米飯實在下飯。那邊雪又大,天又冷,在菜館子吃完後便覺得身上都暖和了。”

秦淮川笑:“要是知道你也能吃辣的,早些時候我就叫人做點湖南菜給你吃了。”

不多時,那邊端著熱菜就上來了。

孟庭許一見那盤子裏火紅的辣椒油就已經開始嘴裏冒口水,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小魚幹,仔細挑出魚刺,放在秦淮川的碗裏。

“你先試試。”

秦淮川自然一臉享受,有人替他剔刺,第一塊也是給他的,心裏滋滋樂。夾起一塊放進口中,咀嚼了會,頓時臉色通紅。

孟庭許帶著期待的眼神看向他,見他臉色紅了,又趕緊把茶杯推到他手邊:“快喝茶漱漱口!”

秦淮川舔了舔唇,笑著說:“看來我吃辣不如你,但這味道果真鮮美。你也別看著我吃了,快動筷子吧。”

一連夾了好幾塊魚肉,挑幹凈魚刺,放入孟庭許的盤子裏。“你吃你的,別管我,我給你挑刺。”

孟庭許就著米飯吃了好幾塊魚肉,也辣得臉色通紅,卻停不下來。最後額頭都冒出細汗了才落下筷子,說:“不行了,這辣魚我也受不住了。”

秦淮川心裏高興,要知道孟庭許胃口這般好,恨不得他再多吃幾口。不然總一副清瘦的模樣,倒惹得他心疼。又把三杯雞挪到他面前。說:“那便吃這個緩解緩解,還有爆炒瑤柱,絲瓜湯。”

孟庭許又拿起筷子吃了幾口,盛了第二碗米飯。

待晚飯吃完,就像幹了一場仗似的,汗水淋漓。他才發覺自己竟然吃了這麽多,多少有些不好意思,對著秦淮川道:“下回我再這樣吃,你可得攔著我些。”

秦淮川低低笑了兩聲:“人就活這幾十年,該吃便吃,克制做什麽?等你老了,牙口再不好,只能陪我喝些海鮮粥了。你說呢?”

雖然這話說的是在理,可一想到二人往後白頭老死,不知是誰先死,倒是自己還行,總比留下來的那個更好,心裏又不禁感到傷心。

晚上,孟庭許躺在床上,秦淮川從樓下上來,端來一杯熱青梅汁。

“我怕你吃多了不消化,給你弄了一杯青梅汁,喝了再睡吧。”

孟庭許坐起來,接過杯子喝了兩口,酸得腮幫子一緊。

秦淮川望著杯子中的青梅汁:“剩了兩口,還要喝嗎?”

孟庭許搖頭:“不要了,太酸了。”

秦淮川就著杯子裏剩下的青梅汁一口幹了。孟庭許驀地一頓,說:“你要是想喝再去拿一杯,怎要喝我剩下的......”耳朵一紅,急忙拉過被子蓋著自己。

“怎麽就不能喝了?親嘴的時候你不說......”秦淮川看著縮成一團的孟庭許,笑了笑。“我就好你這口,不行嗎?”說著,也鉆進被子,把人抱住。

布料窸窸窣窣一陣,一只白皙的腳露了出來。

孟庭許強忍著自己不笑,生氣道:“你別撓了,癢!”

秦淮川也不聽,使勁往他身上湊,說:“你別動,我就給你揉揉肚子,你吃了這麽多,萬一積食了就不好了。”

孟庭許這才躺好。

感覺一只寬大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肚子,掌心的溫度緩緩蔓延至肚臍眼。揉了會,發覺胃裏確實也舒服了許多。

秦淮川側身抱著孟庭許,見他這麽乖巧,實在忍不住,翻身吻了過去。青梅汁的香氣在兩人口中炸開,起初有些酸澀,最後慢慢變得甜蜜。孟庭許也不知不覺環抱住他的脖頸,聽見低沈的喘氣聲又不覺一羞。

急忙撇過頭大口吸氣。

再親下去,恐怕真要把自己憋死了!

聲音有些啞了,懇求道:“......別揉了。”

秦淮川收回手:“哦。”又問:“好些了嗎?還脹氣嗎?”

孟庭許小聲說:“好了。”

片刻,秦淮川起身去把窗戶關了,回來後二人又樓作一團。

因是年底,處理完總署的公務後便也沒什麽要緊事了。秦鴻蓮不回廣州,囑咐秦淮川去親戚家裏拜訪。秦淮川心裏想了一陣,說:“今年過春節還得麻煩你幫我個忙。”

孟庭許睡意朦朧,貼著秦淮川的胸膛慵懶地嗯了聲。

“過兩天我要去趟鄉下老家,一個人去好生孤獨,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去?”

去......哪兒?

孟庭許昏昏欲睡,聽著秦淮川的聲音仿佛慢慢變得空靈起來,嘴裏嘟囔著說:“......去哪兒呀?”

秦淮川捏著他的手指,輕輕摩擦:“去老家,鄉下,祠堂。祭拜祖先,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。”

“祭拜?......好,去祠堂。”他聽什麽都是斷斷續續的,腦子已經無法將秦淮川的話連成一句,挑了只字片語,嘴裏只知道答應。

秦淮川聽他聲音忽小,軟趴趴地縮在自己懷裏實在可愛,咬著孟庭許的耳朵,沈聲道:“從前我只當捉弄你好玩,如今再讓我像從前一樣捉弄你便是不能了。現在,我只想好好愛你,庭許。”

睡吧。

安心地睡吧。

寂靜的夜晚,秦淮川呆呆地望著孟庭許的臉。腦海裏忽然回想起海邊白塔的畫面,那日金光灑滿海面,有一個人坐在塔下昏睡。

遠遠地,雖然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。

可是,他瘦骨嶙峋的背影很是令人心生憐惜。

就好像第一次見到孟庭許時一樣,梧桐道的燈火通明,煙花照亮了整條街,那道身影看起來很苦。他望著孟庭許白皙的後脖頸,心裏忽然有了想逗他的沖動。

海邊那人衣衫襤褸,臉色花白,一臉死相。起初,秦淮川還以為他是來跳海的。觀望了會,生平第一次主動跟人搭話。

或許提醒一下他這裏還有人在,他就不會跳海了吧。

他這樣想著。

被子突然動了一下,秦淮川低頭去瞧,生怕吵醒他。誰知孟庭許往他懷裏擠了擠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。

悄然間,他嘴裏吐出幾個字。

做噩夢了嗎?

秦淮川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,聽了一會。

孟庭許囈語:“魚......”

“魚......怎麽了?”他小聲問。

孟庭許繼續說:“辣。”

秦淮川抵著他的額頭:“嗯?”

停頓片刻,他又斷斷續續地說:“淮......川。”

秦淮川豎起耳朵聽著,這人居然在夢裏叫自己的名字,忽地瞪大眼,一臉不可置信。

“我在,你說。”

“......”孟庭許好一陣沒聲音,隔了大半會,又叫了他的名字。

秦淮川此刻睡意全無,甚至開始興奮起來。“乖乖,我在!你想說什麽?我都聽著!”心想,天啊,要是從這人口中聽見他說喜歡自己,愛得發瘋,或者離不開之類的話那得有多美妙!

不禁期盼起來,便耐心地等著。

楞神間,孟庭許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淮川......魚......辣。別......吃。”

聽完,秦淮川揚眉的瞬間又垂下,覆再次揚起眉頭,躺平。望著天花板死死咬住下唇,將手臂搭在眼睛上,笑得渾身都抖了起來。

若是有一個這麽可愛的愛人,死了也值了!

此刻,他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。

後半夜,秦淮川左右都睡不著覺,翻來覆去,又怕吵醒孟庭許。時而小心翼翼地坐起來,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。時而癡癡地盯著孟庭許的睡顏發呆,時而湊到他的嘴邊偷親,時而抓著他的手用嘴含住。

心忖,誰會在大半夜癡呆地望著喜歡的人不睡覺,還偷偷摸摸搞小動作?

一想是自己,更是忍不住發笑。

翌日清晨,待孟庭許從酣睡中醒來,睜開眼的瞬間被秦淮川那張烏黑的臉嚇了一跳。

抓著被子往後縮,看清了才問:“你是一晚上沒睡覺嗎?怎麽眼睛都黑了一圈?”

秦淮川哂笑,撲上前將他壓在身下,蹭了蹭說:“你不懂,我要是睡了,就會錯過你那麽可愛的模樣!”

孟庭許一臉茫然,趕緊推開他:“......有病。”

說的什麽,完全聽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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